我屏息在那裡坐了一兩分鐘,簡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後來,我的神志清醒了,也能夠說話了,同時那極為沉重的責任好象馬上從我心上卸了下來。因為那種冰冷、尖鋭和嘲諷的聲音只可能屬於那個人。
我屏息在那里坐了一两分钟,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后来,我的神志清醒了,也能够说话了,同时那极为沉重的责任好象马上从我心上卸了下来。因为那种冰冷、尖锐和嘲讽的声音只可能属于那个人。
“福爾摩斯!”我喊了起來,“福爾摩斯!”
“福尔摩斯!”我喊了起来,“福尔摩斯!”
“出來吧!”他說道,“請當心你那支左輪手槍。”
“出来吧!”他说道,“请当心你那支左轮手枪。”
我在粗糙的門框下面弓着身,看到他在外面的一塊石頭上坐著。當他看到我那吃驚的表情的時候,他那灰色的眼睛高興得轉動起來。他顯得又瘦又黑,可是清醒而機警,他那機靈的面孔被太陽曬成了棕色,被風砂吹得粗糙了。他身穿蘇格蘭呢的衣服,頭戴布帽,看起來和任何在沼地上旅行的人完全一樣,他竟還能象貓那樣地愛護着個人的清潔,這是他的一個特點,他的下巴還是颳得光光的,衣服也還象是住在貝克街時一樣的清潔。
我在粗糙的门框下面弓着身,看到他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当他看到我那吃惊的表情的时候,他那灰色的眼睛高兴得转动起来。他显得又瘦又黑,可是清醒而机警,他那机灵的面孔被太阳晒成了棕色,被风砂吹得粗糙了。他身穿苏格兰呢的衣服,头戴布帽,看起来和任何在沼地上旅行的人完全一样,他竟还能象猫那样地爱护着个人的清洁,这是他的一个特点,他的下巴还是刮得光光的,衣服也还象是住在贝克街时一样的清洁。
“在我的一生裡,還從沒有因為看見任何人比這更快活過。”我一邊搖撼着他的手一邊說著。
“在我的一生里,还从没有因为看见任何人比这更快活过。”我一边摇撼着他的手一边说着。
“或者說比這更吃驚吧,啊?”
“或者说比这更吃惊吧,啊?”
“噢,我只得承認吧。”
“噢,我只得承认吧。”
“其實並不只是單方面感到吃驚呢。我跟你說,我真沒有想到你已經找到我的臨時藏身之所了,更想不到你已經藏在屋裡了,直到我離這門口不到二十步的時候方纔發現。”
“其实并不只是单方面感到吃惊呢。我跟你说,我真没有想到你已经找到我的临时藏身之所了,更想不到你已经藏在屋里了,直到我离这门口不到二十步的时候方才发现。”
“我想是由於我的腳印吧?”
“我想是由于我的脚印吧?”
“不,華生,我恐怕還不能擔保能從全世界人的腳印裡辨認出你的腳印來呢。如果你真的想把我矇混過去的話,你就非得把你的紙煙換換牌子不可,因為我一看到煙頭上印着‘布萊德雷,牛津街’,我就知道了,我的朋友華生一定就在附近。在小路的邊上你還能找到它呢。毫無疑問,就是在你衝進空屋的那個緊要關頭,你把它扔掉的。”
“不,华生,我恐怕还不能担保能从全世界人的脚印里辨认出你的脚印来呢。如果你真的想把我蒙混过去的话,你就非得把你的纸烟换换牌子不可,因为我一看到烟头上印着‘布莱德雷,牛津街’,我就知道了,我的朋友华生一定就在附近。在小路的边上你还能找到它呢。毫无疑问,就是在你冲进空屋的那个紧要关头,你把它扔掉的。”
“正是。”
“正是。”
“我想到了這點,而又素知你那值得佩服的、堅韌不拔的性格,我就準知道你在暗中坐著,手中握著你那支手槍,等待着屋主人回來。你真的以為我就是那逃犯吧?”
“我想到了这点,而又素知你那值得佩服的、坚韧不拔的性格,我就准知道你在暗中坐着,手中握着你那支手枪,等待着屋主人回来。你真的以为我就是那逃犯吧?”
“我並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下定決心要弄清這一點。”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下定决心要弄清这一点。”
“好極了,華生!你是怎樣知道我的地點的呢?也許是在捉逃犯的那晚上,我不小心站在初升的月亮前面被你看到了吧?”
“好极了,华生!你是怎样知道我的地点的呢?也许是在捉逃犯的那晚上,我不小心站在初升的月亮前面被你看到了吧?”
“對了,那次我看到你了。”
“对了,那次我看到你了。”
“你在找到這間石屋以前,一定找遍了所有的小屋吧?”
“你在找到这间石屋以前,一定找遍了所有的小屋吧?”
“沒有,我看到了你僱用的那小孩了,是他指給了我搜尋的方向。”
“没有,我看到了你雇用的那小孩了,是他指给了我搜寻的方向。”
“準是在有一架望遠鏡的那位老紳士那裡看到的吧。最初我看到那鏡頭上的閃閃反光我還弄不清是什麼呢。”他站起來朝小屋裡望了一眼,“哈,卡特萊又給我送上來什麼吃用的東西了,這張紙是什麼?原來你已經到庫姆·特雷西去過了,是嗎?”
“准是在有一架望远镜的那位老绅士那里看到的吧。最初我看到那镜头上的闪闪反光我还弄不清是什么呢。”他站起来朝小屋里望了一眼,“哈,卡特莱又给我送上来什么吃用的东西了,这张纸是什么?原来你已经到库姆·特雷西去过了,是吗?”
“對了。”
“对了。”
“去找勞拉·萊昂絲太太嗎?”
“去找劳拉·莱昂丝太太吗?”
“就是啊。”
“就是啊。”
“幹得好!顯然咱倆的鑽研方向是一致的,但願咱倆的鑽研結果湊到一起的時候,咱們對這件案子就能有比較充分的瞭解了。”
“干得好!显然咱俩的钻研方向是一致的,但愿咱俩的钻研结果凑到一起的时候,咱们对这件案子就能有比较充分的了解了。”
“嘿,你能在這裡,我從心眼裡感到高興,這樣的重責和案情的神秘,我的神經實在受不住了。可是你究竟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你都幹什麼來着?我以為你是在貝克街搞那件匿名恐嚇信的案子呢。”
“嘿,你能在这里,我从心眼里感到高兴,这样的重责和案情的神秘,我的神经实在受不住了。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你都干什么来着?我以为你是在贝克街搞那件匿名恐吓信的案子呢。”
“我正希望你這樣想呢。”
“我正希望你这样想呢。”
“原來你是使用我,可是並不信任我呀!”我又氣又惱地喊道,“我覺得我在你眼裡還不應該一至于此吧,福爾摩斯。”
“原来你是使用我,可是并不信任我呀!”我又气又恼地喊道,“我觉得我在你眼里还不应该一至于此吧,福尔摩斯。”
“我親愛的夥伴,在這件案子裡就和在很多別的案子裡一樣,你對我的幫助是無可估量的,如果看來好象我對你耍了什麼花招的話,那就請你原諒吧。實際上呢,我所以要這樣做,一部分也是為了你的原故,正因為我體會到了你所冒的危險,我才親自到這裡來探察這件事的。如果我和你們—— 亨利爵士和你——都在一起的話,我相信你的看法一定和我的看法一樣,只要我一出面,就等於向我們的對手發出警告,叫他們多加小心了。事實上,我一直是能自由行動的,而如果我是住在莊園裡的話,那就根本沒有可能了。我使自己在這件事裡做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色,隨時準備在緊要關頭全力以赴。”
“我亲爱的伙伴,在这件案子里就和在很多别的案子里一样,你对我的帮助是无可估量的,如果看来好象我对你耍了什么花招的话,那就请你原谅吧。实际上呢,我所以要这样做,一部分也是为了你的原故,正因为我体会到了你所冒的危险,我才亲自到这里来探察这件事的。如果我和你们—— 亨利爵士和你——都在一起的话,我相信你的看法一定和我的看法一样,只要我一出面,就等于向我们的对手发出警告,叫他们多加小心了。事实上,我一直是能自由行动的,而如果我是住在庄园里的话,那就根本没有可能了。我使自己在这件事里做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色,随时准备在紧要关头全力以赴。”
“可是為什麼要把我蒙在鼓裡呢?”
“可是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呢?”
“因為叫你知道了,對咱們毫無幫助,也許還可能因而使我被人發現。你勢必要想來告訴我點什麼,或者是好心好意地給我送些什麼應用什物來,這樣咱們就要冒不必要的風險了。我把卡特萊帶來了——你一定還記得傭工介紹所的那個小傢伙吧——我的一些簡單的需要,都由他來照顧:一塊麵包和一副乾淨的硬領。一個人還需要什麼呢?他等於給我添了一雙勤快的腳和一對額外的眼睛,而這兩樣東西對我說來,都是無價之寶。”
“因为叫你知道了,对咱们毫无帮助,也许还可能因而使我被人发现。你势必要想来告诉我点什么,或者是好心好意地给我送些什么应用什物来,这样咱们就要冒不必要的风险了。我把卡特莱带来了——你一定还记得佣工介绍所的那个小家伙吧——我的一些简单的需要,都由他来照顾:一块面包和一副干净的硬领。一个人还需要什么呢?他等于给我添了一双勤快的脚和一对额外的眼睛,而这两样东西对我说来,都是无价之宝。”
“那麼說,我寫的報告恐怕都白費了!”我回想起在我寫那些報告時的辛苦和當時的驕傲的心情,我的聲調都顫起來了。
“那么说,我写的报告恐怕都白费了!”我回想起在我写那些报告时的辛苦和当时的骄傲的心情,我的声调都颤起来了。
福爾摩斯從衣袋裏拿出一捲紙來。
福尔摩斯从衣袋里拿出一卷纸来。
“這就是你的報告,我親愛的夥伴,而且都反覆地讀過了,我向你保證。我安排得好極了,因此它在途中只耽擱一天。我必須對你在處理這件極端困難的案子時所表現的熱情和智慧致以最高的敬意。”
“这就是你的报告,我亲爱的伙伴,而且都反复地读过了,我向你保证。我安排得好极了,因此它在途中只耽搁一天。我必须对你在处理这件极端困难的案子时所表现的热情和智慧致以最高的敬意。”
我因為受了愚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可是福爾摩斯這些讚揚話的溫暖,驅走了我內心的憤怒。我心裡也覺得他說得很對,要想達到我們的目的,這樣做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了,我本不應該知道他已來到了沼地。
我因为受了愚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可是福尔摩斯这些赞扬话的温暖,驱走了我内心的愤怒。我心里也觉得他说得很对,要想达到我们的目的,这样做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本不应该知道他已来到了沼地。
“這樣就好了,”他看到陰影已從我的臉上消失之後說道,“現在把你訪問勞拉·萊昂絲太太的結果告訴我吧。我本不難想象出你到那裡去為的是找她的,因為我已經知道,在庫姆·特雷西地方,她是在這件事裡唯一能對我們有所幫助的人了。說真的,如果你今天沒有去的話,很可能明天我就要去了。”
“这样就好了,”他看到阴影已从我的脸上消失之后说道,“现在把你访问劳拉·莱昂丝太太的结果告诉我吧。我本不难想象出你到那里去为的是找她的,因为我已经知道,在库姆·特雷西地方,她是在这件事里唯一能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人了。说真的,如果你今天没有去的话,很可能明天我就要去了。”
太陽已經落下去,暮色籠罩着整個沼地。空氣已經變得涼了起來,於是我們就退進小屋去取暖。我們在暮色之中坐在一起,我把和那女士談話的內容告訴了福爾摩斯。他非常感興趣,某些部分我還得重複兩遍,他才表示滿意。
太阳已经落下去,暮色笼罩着整个沼地。空气已经变得凉了起来,于是我们就退进小屋去取暖。我们在暮色之中坐在一起,我把和那女士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福尔摩斯。他非常感兴趣,某些部分我还得重复两遍,他才表示满意。
“這事是極為重要的,”當我談完後他說道,“它把在這件最複雜的事情裡我所聯結不起來的那個缺口給填上了。也許你已知道了,在這位女士和斯台普吞先生中間還有着極為親密的關係吧?”
“这事是极为重要的,”当我谈完后他说道,“它把在这件最复杂的事情里我所联结不起来的那个缺口给填上了。也许你已知道了,在这位女士和斯台普吞先生中间还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吧?”
“我並不知道這種親密的關係啊!”
“我并不知道这种亲密的关系啊!”
“這件事是毫無疑問的。他們常見面,常通信,彼此十分瞭解。現在,這一點已使咱們手裡多了一件有力的武器。只要咱們用這一點對他妻子進行分化……”
“这件事是毫无疑问的。他们常见面,常通信,彼此十分了解。现在,这一点已使咱们手里多了一件有力的武器。只要咱们用这一点对他妻子进行分化……”
“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我現在供給你一些情況,來酬答你所供給我的一切吧。 那個在此地被人稱作斯台普吞小姐的女士,實際上就是他的妻子。”
“我现在供给你一些情况,来酬答你所供给我的一切吧。 那个在此地被人称作斯台普吞小姐的女士,实际上就是他的妻子。”
“天哪,福爾摩斯!你說的是什麼話呀?!那他怎麼又會讓亨利爵士愛上她呢?”
“天哪,福尔摩斯!你说的是什么话呀?!那他怎么又会让亨利爵士爱上她呢?”
“亨利爵士的墮入情網,除了對亨利爵士本人之外對誰都不會有什麼害處。他曾經特別留意避免亨利爵士向她求愛,這是你親眼看到的。我再說一遍,那位女士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妹妹。”
“亨利爵士的堕入情网,除了对亨利爵士本人之外对谁都不会有什么害处。他曾经特别留意避免亨利爵士向她求爱,这是你亲眼看到的。我再说一遍,那位女士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妹妹。”
“可是他為什麼要搞這一場煞費苦心的騙局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搞这一场煞费苦心的骗局呢?”
“因為他早就看了出來,讓她扮成一個未婚的女子對他要有用得多。”
“因为他早就看了出来,让她扮成一个未婚的女子对他要有用得多。”
我的全部猜測,我那模糊的懷疑突然變得具體起來,並且全都集中到生物學家身上了。在這戴着草帽拿着捕蝶網的、缺乏熱情和特色的人身上,我好象看出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無限的耐性和狡黠,一副佯裝的笑臉和狠毒的心腸。
我的全部猜测,我那模糊的怀疑突然变得具体起来,并且全都集中到生物学家身上了。在这戴着草帽拿着捕蝶网的、缺乏热情和特色的人身上,我好象看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无限的耐性和狡黠,一副佯装的笑脸和狠毒的心肠。
“那麼說咱們的敵人就是他羅,在倫敦尾隨咱們的也就是他羅?”
“那么说咱们的敌人就是他罗,在伦敦尾随咱们的也就是他罗?”
“我就是這樣看破了這個謎的。”
“我就是这样看破了这个谜的。”
“那個警告一定是她發的羅?”
“那个警告一定是她发的罗?”
“正是。”
“正是。”
在我心頭縈繞已久的,似有似無、半是猜想的一樁極為可怕的罪行已在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地現出來了。
在我心头萦绕已久的,似有似无、半是猜想的一桩极为可怕的罪行已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地现出来了。
“可是這一點你敢肯定嗎,福爾摩斯?你怎麼知道那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呢?”
“可是这一点你敢肯定吗,福尔摩斯?你怎么知道那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呢?”
“因為在他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曾經不由自主地把他身世之中真實的一段告訴了你。我敢說,從那時以後,他曾不止一次因此而感到後悔。他從前曾在英格蘭北部一度作過小學校長,現在說來,再沒有比一個小學校長更容易被人調查清楚的了,通過教育機關就能弄清任何在教育界裡工作過的人。我稍微調查了一下,就弄清了曾有一所小學,在極為惡劣的情況下垮了台,而學校的主人——姓名可不相同—— 和他的妻子就不知去向了。他們的相貌特徵與咱們在這裡所看到的都符合。當我知道了那失蹤的人也同樣熱衷于昆蟲學之後,鑒別人物的工作就算是完滿地結束了。”
“因为在他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曾经不由自主地把他身世之中真实的一段告诉了你。我敢说,从那时以后,他曾不止一次因此而感到后悔。他从前曾在英格兰北部一度作过小学校长,现在说来,再没有比一个小学校长更容易被人调查清楚的了,通过教育机关就能弄清任何在教育界里工作过的人。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就弄清了曾有一所小学,在极为恶劣的情况下垮了台,而学校的主人——姓名可不相同—— 和他的妻子就不知去向了。他们的相貌特征与咱们在这里所看到的都符合。当我知道了那失踪的人也同样热衷于昆虫学之后,鉴别人物的工作就算是完满地结束了。”
黑幕已逐漸被揭了起來,但大部真相則仍在隱秘之中。
黑幕已逐渐被揭了起来,但大部真相则仍在隐秘之中。
“如果這個女人真是他的妻子的話,那麼怎麼會又插進來一個勞拉·萊昂絲太太呢?”我問道。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妻子的话,那么怎么会又插进来一个劳拉·莱昂丝太太呢?”我问道。
“這正是全部問題之中的一個,而這個問題已被你的探察工作揭示出來了。你對那位女士的訪問已使情況明朗了許多。 我沒有聽說過她和她的丈夫想要離婚。如果她確曾計劃離婚,而又把斯台普吞當作未婚男子,那她無疑會要想到做他的妻子了。”
“这正是全部问题之中的一个,而这个问题已被你的探察工作揭示出来了。你对那位女士的访问已使情况明朗了许多。 我没有听说过她和她的丈夫想要离婚。如果她确曾计划离婚,而又把斯台普吞当作未婚男子,那她无疑会要想到做他的妻子了。”
“可是,如果她弄清了這騙局呢?”
“可是,如果她弄清了这骗局呢?”
“啊,那樣的話,這位女士就可能對我們有用了。當然,我們首先就應該去找她——咱們兩人明天就去。華生,你不認為你離開自己的職責已經太久了嗎?你本應該是獃在巴斯克維爾莊園的啊。”
“啊,那样的话,这位女士就可能对我们有用了。当然,我们首先就应该去找她——咱们两人明天就去。华生,你不认为你离开自己的职责已经太久了吗?你本应该是呆在巴斯克维尔庄园的啊。”
最後的一抹晚霞也在西方消失了,夜降臨了沼地。在紫色的天空中,閃爍着幾顆半明半暗的星星。
最后的一抹晚霞也在西方消失了,夜降临了沼地。在紫色的天空中,闪烁着几颗半明半暗的星星。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福爾摩斯,”我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當然了,在你我之間是無需保守什麼秘密的。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啊?其目的何在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福尔摩斯,”我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当然了,在你我之间是无需保守什么秘密的。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啊?其目的何在呢?”
福爾摩斯在回答的時候,聲調都放低了:“這是謀殺,華生,是件深謀遠慮、殘忍已極的蓄意謀殺。
福尔摩斯在回答的时候,声调都放低了:“这是谋杀,华生,是件深谋远虑、残忍已极的蓄意谋杀。
別再問我細節了。正如同他的那面網圍着亨利爵士一樣,我的網正緊緊地罩住了他,再加上你的協助,他几乎已經是我的囊中物了。我們所擔心的危險只剩了一個,就是說不定他可能在我們採取行動之前先行下手。再過一天——最多兩天——我就會把破案的準備工作完成了;在那以前,你得象一個感情深厚的媽媽看守她的病孩子那樣緊緊地看好你所保護的人。事實證明,你今天所做的事是正確的,但我還是希望你以不離開他的身邊為更好一些。聽!”
别再问我细节了。正如同他的那面网围着亨利爵士一样,我的网正紧紧地罩住了他,再加上你的协助,他几乎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我们所担心的危险只剩了一个,就是说不定他可能在我们采取行动之前先行下手。再过一天——最多两天——我就会把破案的准备工作完成了;在那以前,你得象一个感情深厚的妈妈看守她的病孩子那样紧紧地看好你所保护的人。事实证明,你今天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以不离开他的身边为更好一些。听!”
一陣可怕的尖叫聲——一陣連綿不斷的恐懼與暴怒的喊叫聲衝破了沼地上的寂靜。那恐怖的喊聲使我血管裡的血液几乎都為之凝固了。
一阵可怕的尖叫声——一阵连绵不断的恐惧与暴怒的喊叫声冲破了沼地上的寂静。那恐怖的喊声使我血管里的血液几乎都为之凝固了。
“唉呀,我的上帝!”我喘了起來,“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唉呀,我的上帝!”我喘了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福爾摩斯猛然站了起來,我看到他那黑色的象是運動員似的身體站在小房的門口,雙肩下垂,頭向前方探出,朝黑暗之中望去。
福尔摩斯猛然站了起来,我看到他那黑色的象是运动员似的身体站在小房的门口,双肩下垂,头向前方探出,朝黑暗之中望去。
“噓!”他輕聲說道,“不要出聲。”
“嘘!”他轻声说道,“不要出声。”
由於情況的急切,喊聲很大,起初那喊聲是由黑暗的平原上一個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現在衝進我們耳鼓的聲音,已顯得愈來愈近,愈來愈大,比以前更急迫了。
由于情况的急切,喊声很大,起初那喊声是由黑暗的平原上一个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现在冲进我们耳鼓的声音,已显得愈来愈近,愈来愈大,比以前更急迫了。
“是哪一邊?”福爾摩斯低聲問道。由他那樣堅強的人的激動的聲音裡,我知道他也是深受震驚了,“是哪一邊,華生?”
“是哪一边?”福尔摩斯低声问道。由他那样坚强的人的激动的声音里,我知道他也是深受震惊了,“是哪一边,华生?”
“我想是那邊吧。”我向黑暗之中指去。
“我想是那边吧。”我向黑暗之中指去。
“不,是那邊。”
“不,是那边。”
痛苦的喊聲,響徹了寂靜的夜,愈來愈大,也比以前更近得多了。混在一起的還有一種新的聲音,是一種深沉的咕咕噥噥,既悅耳而又可怕的聲音,一起一落的,正象是大海所發出的永無休止的低吟。
痛苦的喊声,响彻了寂静的夜,愈来愈大,也比以前更近得多了。混在一起的还有一种新的声音,是一种深沉的咕咕哝哝,既悦耳而又可怕的声音,一起一落的,正象是大海所发出的永无休止的低吟。
“是獵狗!”福爾摩斯喊了起來,“來呀,華生!來呀。天哪!說不定咱們已經來不及了!”
“是猎狗!”福尔摩斯喊了起来,“来呀,华生!来呀。天哪!说不定咱们已经来不及了!”
他立即迅速地在沼地上跑了起來,我緊跟在他的後面。可是,突然間,就在我們的前面,由那片碎石參差、凹凸不平的地方發出了一聲最後的絶望的慘叫,然後就是模糊而沉重的咕咚一聲。我們站住傾聽著,再沒有別的聲音打破無風之夜的死寂了。
他立即迅速地在沼地上跑了起来,我紧跟在他的后面。可是,突然间,就在我们的前面,由那片碎石参差、凹凸不平的地方发出了一声最后的绝望的惨叫,然后就是模糊而沉重的咕咚一声。我们站住倾听着,再没有别的声音打破无风之夜的死寂了。
我看到福爾摩斯象是個神經錯亂的人似地把手按在額上,一面跺着腳。
我看到福尔摩斯象是个神经错乱的人似地把手按在额上,一面跺着脚。
“他已經打敗了咱們了,華生。咱們來得太晚了。”
“他已经打败了咱们了,华生。咱们来得太晚了。”
“不,不會,一定不會。”
“不,不会,一定不会。”
“我真是個笨蛋,竟不採取行動,而你呢,華生,現在該明白放開你應保護的人不管的後果是什麼了吧!天哪!如果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的話,那我們就非得向他報復不可了。”
“我真是个笨蛋,竟不采取行动,而你呢,华生,现在该明白放开你应保护的人不管的后果是什么了吧!天哪!如果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的话,那我们就非得向他报复不可了。”
我們在黑暗之中向前亂跑,不時地撞在亂石上,勉強地擠過金雀花叢,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了小山,再順着另一個斜坡衝了下去,一直朝着那可怕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前進。每到高處,福爾摩斯都焦急地向四周望一望,可是沼地裡黑暗異常,在荒涼的地面上,沒有一件東西在動。
我们在黑暗之中向前乱跑,不时地撞在乱石上,勉强地挤过金雀花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了小山,再顺着另一个斜坡冲了下去,一直朝着那可怕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每到高处,福尔摩斯都焦急地向四周望一望,可是沼地里黑暗异常,在荒凉的地面上,没有一件东西在动。
“你看到什麼東西沒有?”
“你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什麼也沒有看到。”
“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你聽聽那是什麼聲音?”
“可是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一陣低低的呻吟傳進了我們的耳鼓,又是在我們的左面!
在那面有一條岩脊,盡頭處是直上直下的崖壁,由那裡向下,可以看到一片多石的山坡。在那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平攤着一堆黑咕隆咚的、形狀不規則的物體。當我們跑近了它的時候,模糊的輪廓就變得清楚起來了。原來是個趴在地上的人,頭可怕地在身體下面窩着,身體向裡蜷曲成一團,好象是要翻跟斗的樣子。他的樣子那樣特別,使我當時都不能相信,剛纔聽到的聲音是他靈魂脫殼時發出來的。我們彎身望着的那個人一言不發,動也不動。福爾摩斯把他抓住提了起來,一面驚恐地大叫了一聲。他劃燃了一根火柴,亮光照出了那死人緊攥在一起的手指,也照出了由他被打破的頭顱骨裡流出來的,慢慢擴大着的一灘可怕的血。火光還照清楚了另一件使我們痛心得几乎昏過去的事——正是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的屍體!
一阵低低的呻吟传进了我们的耳鼓,又是在我们的左面!
在那面有一条岩脊,尽头处是直上直下的崖壁,由那里向下,可以看到一片多石的山坡。在那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平摊着一堆黑咕隆咚的、形状不规则的物体。当我们跑近了它的时候,模糊的轮廓就变得清楚起来了。原来是个趴在地上的人,头可怕地在身体下面窝着,身体向里蜷曲成一团,好象是要翻跟斗的样子。他的样子那样特别,使我当时都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他灵魂脱壳时发出来的。我们弯身望着的那个人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福尔摩斯把他抓住提了起来,一面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他划燃了一根火柴,亮光照出了那死人紧攥在一起的手指,也照出了由他被打破的头颅骨里流出来的,慢慢扩大着的一滩可怕的血。火光还照清楚了另一件使我们痛心得几乎昏过去的事——正是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的尸体!
我們倆誰也不可能忘記那身特別的、發紅色的、用蘇格蘭呢製成的衣服——就是第一天早晨在貝克街看到他穿的那一套。我們只清清楚楚地看了一眼,那根火柴閃了閃就滅了,就象是希望離開了我們的靈魂一樣。福爾摩斯呻吟着,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他的臉色發白。
我们俩谁也不可能忘记那身特别的、发红色的、用苏格兰呢制成的衣服——就是第一天早晨在贝克街看到他穿的那一套。我们只清清楚楚地看了一眼,那根火柴闪了闪就灭了,就象是希望离开了我们的灵魂一样。福尔摩斯呻吟着,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他的脸色发白。
“這個畜生!畜生!”我緊握著雙拳,喊着,“福爾摩斯,我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我竟離開了他的身旁,以致使他遭到了厄運。”
“这个畜生!畜生!”我紧握着双拳,喊着,“福尔摩斯,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竟离开了他的身旁,以致使他遭到了厄运。”
“我比你的罪過還要重,華生。為了從各方面作好破案前的準備工作,我竟然把我們的囑託人的性命棄而不顧了。在我一生的事業之中,這是我所受到的最大的打擊了。可是我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竟不顧我的一切警告,單身冒着性命的危險,跑到沼地裡來呢?”
“我比你的罪过还要重,华生。为了从各方面作好破案前的准备工作,我竟然把我们的嘱托人的性命弃而不顾了。在我一生的事业之中,这是我所受到的最大的打击了。可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竟不顾我的一切警告,单身冒着性命的危险,跑到沼地里来呢?”
“咱們聽到了他的呼聲——我的上帝啊,那陣叫喚呀!——可是竟救不了他!把他置之死地的那只獵狗在哪裡呢?現在它可能正在亂石之間轉來轉去呢。還有斯台普吞呢,他在哪裡呢?他一定得對這件事負責。”
“咱们听到了他的呼声——我的上帝啊,那阵叫唤呀!——可是竟救不了他!把他置之死地的那只猎狗在哪里呢?现在它可能正在乱石之间转来转去呢。还有斯台普吞呢,他在哪里呢?他一定得对这件事负责。”
“他當然要負責了。我保證要讓他負責的。伯侄兩人都已被殺死了——一個是看到了那只他認為是妖魔的畜生就被嚇死了;另一個雖曾飛奔逃避也未能免于死亡。現在咱們得設法證明這人畜之間的關係了。如果不是咱們聽到了那聲音的話,甚至咱們都不會相信那畜生的存在,因為亨利爵士顯然是摔跤跌死的。可是,老天在上,不管他多麼狡猾,過不了明天,我就要抓住這傢伙!”
“他当然要负责了。我保证要让他负责的。伯侄两人都已被杀死了——一个是看到了那只他认为是妖魔的畜生就被吓死了;另一个虽曾飞奔逃避也未能免于死亡。现在咱们得设法证明这人畜之间的关系了。如果不是咱们听到了那声音的话,甚至咱们都不会相信那畜生的存在,因为亨利爵士显然是摔跤跌死的。可是,老天在上,不管他多么狡猾,过不了明天,我就要抓住这家伙!”
我們痛心地站在這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兩側,我們長期的奔波勞碌,竟落得這樣一個可憐的結果,這個突然而不可輓回的災難,使我們心裡感到異常沉重。後來,月亮升起之後,我們爬上了我們可憐的朋友摔倒的那塊山岩的最高處,並由絶頂處向黑暗的沼地裡逼視。黑暗中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輝,幾里開外的遠處,在朝着格林盆的那個方向,有一點單獨的黃色火光在閃亮着,只可能是來自斯台普吞家的那所孤獨的房子。我一面向前看著,一面對著它狂怒地揮舞着拳頭,並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我们痛心地站在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两侧,我们长期的奔波劳碌,竟落得这样一个可怜的结果,这个突然而不可挽回的灾难,使我们心里感到异常沉重。后来,月亮升起之后,我们爬上了我们可怜的朋友摔倒的那块山岩的最高处,并由绝顶处向黑暗的沼地里逼视。黑暗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几里开外的远处,在朝着格林盆的那个方向,有一点单独的黄色火光在闪亮着,只可能是来自斯台普吞家的那所孤独的房子。我一面向前看着,一面对着它狂怒地挥舞着拳头,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咱們為什麼不馬上抓住他呢?”
“咱们为什么不马上抓住他呢?”
“咱們破案的條件還沒有成熟,那傢伙細心狡猾到了極點;問題不在於我們已經掌握了多少情況,而在於我們能證明些什麼。只要我們走錯一步,那惡棍說不定就要從咱們的手裡溜走了。”
“咱们破案的条件还没有成熟,那家伙细心狡猾到了极点;问题不在于我们已经掌握了多少情况,而在于我们能证明些什么。只要我们走错一步,那恶棍说不定就要从咱们的手里溜走了。”
“那麼,咱們怎麼辦呢?”
“那么,咱们怎么办呢?”
“明天咱們有的是該做的事,今天晚上也就只能給可憐的朋友辦辦後事了。”
“明天咱们有的是该做的事,今天晚上也就只能给可怜的朋友办办后事了。”
我們倆一同下了陡坡,向屍體走去,在反射着銀光的石頭上,那黑色的身體能看得很清楚;四肢扭曲的那種痛苦的樣子使我感到心酸,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们俩一同下了陡坡,向尸体走去,在反射着银光的石头上,那黑色的身体能看得很清楚;四肢扭曲的那种痛苦的样子使我感到心酸,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咱們非得找人來幫忙不可了,福爾摩斯!咱們無法把他一直抬到莊園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他大叫了一聲,在屍體旁邊彎下了身。我見狀不禁喊道,“天哪,你瘋了嗎!”
“咱们非得找人来帮忙不可了,福尔摩斯!咱们无法把他一直抬到庄园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他大叫了一声,在尸体旁边弯下了身。我见状不禁喊道,“天哪,你疯了吗!”
福爾摩斯跳起舞來了,大笑着抓住我的手亂搖。難道這就是我那嚴肅而善於自持的朋友嗎?這可真是悶住的火燒出來了啊!*
福尔摩斯跳起舞来了,大笑着抓住我的手乱摇。难道这就是我那严肃而善于自持的朋友吗?这可真是闷住的火烧出来了啊!*
“鬍子!鬍子!這人有鬍子!”
“胡子!胡子!这人有胡子!”
“有鬍子?”
“有胡子?”
“這不是準男爵——這是——啊,這是我的鄰居,那個逃犯!”
“这不是准男爵——这是——啊,这是我的邻居,那个逃犯!”
我趕快把死屍翻了過來,那撮滴嗒着血的鬍鬚向着冰冷而清澈的月亮翹着。一看他那突出的前額和野獸般地深陷的眼睛就不會弄錯,確實就是那天在燭光照耀之中從石頭後面閃露在我眼前的那張面孔——逃犯塞爾丹的面孔。
我赶快把死尸翻了过来,那撮滴嗒着血的胡须向着冰冷而清澈的月亮翘着。一看他那突出的前额和野兽般地深陷的眼睛就不会弄错,确实就是那天在烛光照耀之中从石头后面闪露在我眼前的那张面孔——逃犯塞尔丹的面孔。
我馬上就都明白了,我記起了準男爵曾經告訴過我,他曾把他的舊衣服送給了白瑞摩。白瑞摩把這些衣服轉送了出去,好幫助塞爾丹逃跑,靴子、襯衣、帽子——全都是亨利爵士的。這出悲劇演得是夠慘的,可是根據國家的法律,這個人至少是死得不冤的。我把事情的來由告訴了福爾摩斯,我對上帝的感激和我內心的快樂使我的滿腔熱血都為之沸騰起來了。
我马上就都明白了,我记起了准男爵曾经告诉过我,他曾把他的旧衣服送给了白瑞摩。白瑞摩把这些衣服转送了出去,好帮助塞尔丹逃跑,靴子、衬衣、帽子——全都是亨利爵士的。这出悲剧演得是够惨的,可是根据国家的法律,这个人至少是死得不冤的。我把事情的来由告诉了福尔摩斯,我对上帝的感激和我内心的快乐使我的满腔热血都为之沸腾起来了。
“那麼說,這身衣服就是那惡棍致死的原因了,”他說道,“問題很清楚,那只獵狗是先聞了亨利爵士穿用的東西之後,才被放出來進行追蹤的——最可能的就是那只在旅館裡被偷去的高筒皮鞋——因此這個人才被窮追不捨,直到摔死為止。 可是有一點非常奇怪:塞爾丹在黑暗之中怎麼會知道那狗跟在他身後的呢?”
“那么说,这身衣服就是那恶棍致死的原因了,”他说道,“问题很清楚,那只猎狗是先闻了亨利爵士穿用的东西之后,才被放出来进行追踪的——最可能的就是那只在旅馆里被偷去的高筒皮鞋——因此这个人才被穷追不舍,直到摔死为止。 可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塞尔丹在黑暗之中怎么会知道那狗跟在他身后的呢?”
“他聽到的吧。”
“他听到的吧。”
“只是在沼地裡聽到一隻獵狗的聲音,決不會使象這個逃犯那樣殘酷的人恐怖到這樣的地步,甚至冒着再度被捕的危險狂呼求救。根據他的喊聲判斷,在他知道了那狗在追他以後,他一定拚命地跑了很長的一段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只是在沼地里听到一只猎狗的声音,决不会使象这个逃犯那样残酷的人恐怖到这样的地步,甚至冒着再度被捕的危险狂呼求救。根据他的喊声判断,在他知道了那狗在追他以后,他一定拚命地跑了很长的一段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還有一件我尤其感到神秘的事,假設咱們的推斷完全正確的話,那麼這只狗為什麼……”
“还有一件我尤其感到神秘的事,假设咱们的推断完全正确的话,那么这只狗为什么……”
“我什麼也不想推測。”
“我什么也不想推测。”
“啊,那麼為什麼這只狗單單今晚被放出來呢?我想那只狗並不是永遠放在沼地裡隨便跑的。除非有根據認為亨利爵士會到那裡去,否則斯台普吞是不會把它放出去的。”
“啊,那么为什么这只狗单单今晚被放出来呢?我想那只狗并不是永远放在沼地里随便跑的。除非有根据认为亨利爵士会到那里去,否则斯台普吞是不会把它放出去的。”
“在兩種難題當中,我的困難是更加麻煩的一個,我認為,你那個疑問很快就可以得到解答了,可是我那問題則可能永遠是個謎。眼前的問題是:這個可憐的壞蛋的屍體,咱們怎麼辦呢?咱們總不能把他放在這裡喂狐狸和烏鴉啊!”
“在两种难题当中,我的困难是更加麻烦的一个,我认为,你那个疑问很快就可以得到解答了,可是我那问题则可能永远是个谜。眼前的问题是:这个可怜的坏蛋的尸体,咱们怎么办呢?咱们总不能把他放在这里喂狐狸和乌鸦啊!”
“我建議在咱們與警察取得聯繫之前,先把他放進一間小屋去。”
“我建议在咱们与警察取得联系之前,先把他放进一间小屋去。”
“對,我相信你和我可以抬得動他。啊,華生,這是怎麼回事?正是他,真是大膽得出奇!你可不要說出一句顯出懷疑的話來,一句也不要說,不然的話,我的全部計劃就都要完蛋了。”
“对,我相信你和我可以抬得动他。啊,华生,这是怎么回事?正是他,真是大胆得出奇!你可不要说出一句显出怀疑的话来,一句也不要说,不然的话,我的全部计划就都要完蛋了。”
在沼地上,有一個人正向着我們走來,我看見有一點隱約的雪茄煙火。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得出來那位生物學家的短小精悍的身材和那輕快得意的腳步。他一看見我們便停住了,然後又向前走了過來。
在沼地上,有一个人正向着我们走来,我看见有一点隐约的雪茄烟火。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得出来那位生物学家的短小精悍的身材和那轻快得意的脚步。他一看见我们便停住了,然后又向前走了过来。
“啊,華生醫生,不會是您吧,是嗎?我再也想不到在這樣的夜深時分會在沼地裡看到您。噢,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受傷了嗎?不——不要告訴我說這就是咱們的朋友亨利爵士!”他慌忙地由我們的身旁走過去,在那死人的身旁彎下身去。我聽到他猛然地倒吸了一口氣,手指夾着的雪茄也掉了下來。
“啊,华生医生,不会是您吧,是吗?我再也想不到在这样的夜深时分会在沼地里看到您。噢,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吗?不——不要告诉我说这就是咱们的朋友亨利爵士!”他慌忙地由我们的身旁走过去,在那死人的身旁弯下身去。我听到他猛然地倒吸了一口气,手指夹着的雪茄也掉了下来。
“誰,這是誰呀?”他口吃地說。
“谁,这是谁呀?”他口吃地说。
“是塞爾丹,由王子鎮逃跑的那個人。”
“是塞尔丹,由王子镇逃跑的那个人。”
斯台普吞轉向我們,面色蒼白,可是他以極大的努力剋制住了驚慌和失望的表情。他兩眼死盯着福爾摩斯和我。
斯台普吞转向我们,面色苍白,可是他以极大的努力克制住了惊慌和失望的表情。他两眼死盯着福尔摩斯和我。
“天哪!這是多麼驚人的事啊!他是怎麼死的?”
“天哪!这是多么惊人的事啊!他是怎么死的?”
“看樣子他好象是在這些岩石上摔斷了脖子。當我們聽到喊聲的時候,我和我的朋友正在沼地裡散步。”
“看样子他好象是在这些岩石上摔断了脖子。当我们听到喊声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正在沼地里散步。”
“我也聽到了喊聲,因此我才跑了出來,我很替亨利爵士擔心。”
“我也听到了喊声,因此我才跑了出来,我很替亨利爵士担心。”
“為什麼單單替亨利爵士擔心呢?”我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为什么单单替亨利爵士担心呢?”我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因為我已經約他來了,可是他並沒有來,我吃了一驚,因此當我聽到沼地裡的喊聲的時候,我當然要為他的安全而大感驚慌了。”他的眼光再度從我的臉上忽地轉向福爾摩斯,“除了那喊聲之外,您還聽到了什麼聲音沒有?”
“因为我已经约他来了,可是他并没有来,我吃了一惊,因此当我听到沼地里的喊声的时候,我当然要为他的安全而大感惊慌了。”他的眼光再度从我的脸上忽地转向福尔摩斯,“除了那喊声之外,您还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沒有。”福爾摩斯說,“您呢?”
“没有。”福尔摩斯说,“您呢?”
“也沒有。”
“也没有。”
“那麼,您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呢?”
“那么,您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呢?”
“啊,您總知道農民們所說的關於那只鬼怪似的狗和其他等等的故事吧,據說夜間在沼地裡能夠聽得見。當時我正在想,今晚是否可能聽得到這樣的聲音呢。”
“啊,您总知道农民们所说的关于那只鬼怪似的狗和其他等等的故事吧,据说夜间在沼地里能够听得见。当时我正在想,今晚是否可能听得到这样的声音呢。”
“我們沒有聽到這一類的聲音。”我說道。
“我们没有听到这一类的声音。”我说道。
“可是你們以為這個可憐的傢伙是怎麼死的呢?”
“可是你们以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呢?”
“我可以肯定,焦慮的心情和長期露宿在外的生活已經把他逼得發瘋了。他一定曾經瘋狂地在沼地裡奔跑,而最終則在這裡跌了一跤,把脖子摔斷了。”
“我可以肯定,焦虑的心情和长期露宿在外的生活已经把他逼得发疯了。他一定曾经疯狂地在沼地里奔跑,而最终则在这里跌了一跤,把脖子摔断了。”
“看來這倒是個最合理的說法,”斯台普吞說道,他還嘆了一口氣。依我看,這是表示他已放了心了,“您認為怎麼樣,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看来这倒是个最合理的说法,”斯台普吞说道,他还叹了一口气。依我看,这是表示他已放了心了,“您认为怎么样,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朋友欠身還了禮。
我的朋友欠身还了礼。
“您認人認得真快。”他說道。
“您认人认得真快。”他说道。
“自從華生醫生到來之後,這裡的人就知道您也會來的。 您倒趕上了看這一出悲劇。”
“自从华生医生到来之后,这里的人就知道您也会来的。 您倒赶上了看这一出悲剧。”
“是的,確是如此,我確信我的朋友的解釋是能夠概括全部事實的。我明天就要帶著一樁不快的回憶回到倫敦去了。”
“是的,确是如此,我确信我的朋友的解释是能够概括全部事实的。我明天就要带着一桩不快的回忆回到伦敦去了。”
“喔,您明天就回去嗎?”
“喔,您明天就回去吗?”
“我是這樣打算的。”
“我是这样打算的。”
“我希望您的這次來訪,多少能把這些我們所大惑不解的事情搞出一些眉目來。”
“我希望您的这次来访,多少能把这些我们所大惑不解的事情搞出一些眉目来。”
福爾摩斯聳了聳肩。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人並非總能根據自己的主觀願望得到成功的。負責調查工作的人需要的是事實而不是傳說和謡言。這件案子辦得並不使人滿意。”
“人并非总能根据自己的主观愿望得到成功的。负责调查工作的人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传说和谣言。这件案子办得并不使人满意。”
我的朋友以他那最坦白和最漫不經心的神態講着。斯台普吞還是死盯着看他,然後他又向我轉了過來。
我的朋友以他那最坦白和最漫不经心的神态讲着。斯台普吞还是死盯着看他,然后他又向我转了过来。
“我本想建議把這可憐的傢伙弄到我家裡去,可是他一定會使我妹妹大感驚恐,因此我覺得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我想若用什麼東西把他的頭部遮住是可以安全無事的,明天早晨再想辦法吧。”
“我本想建议把这可怜的家伙弄到我家里去,可是他一定会使我妹妹大感惊恐,因此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我想若用什么东西把他的头部遮住是可以安全无事的,明天早晨再想办法吧。”
事情就這樣安排好了。福爾摩斯和我謝絶了斯台普吞好意的約請,就向巴斯克維爾莊園走去了,剩下了生物學家獨自走了回去。我們回頭望望,看到那背影還在廣闊的沼地上緩慢地向遠方移動;在他的身後,白花花的山坡上有一個黑點,標明着得到如此可怕的結局的那個人躺着的地方。
事情就这样安排好了。福尔摩斯和我谢绝了斯台普吞好意的约请,就向巴斯克维尔庄园走去了,剩下了生物学家独自走了回去。我们回头望望,看到那背影还在广阔的沼地上缓慢地向远方移动;在他的身后,白花花的山坡上有一个黑点,标明着得到如此可怕的结局的那个人躺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