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說,一聽到這些話,我渾身都發抖了,醫生的聲調也在發顫,這說明連他都被親口說給我們聽的那件事所深深地激動了。福爾摩斯驚異地向前探着身,兩眼顯出當他對一件事極感興趣時所特有的炯炯發光的專注的眼神。
坦白地说,一听到这些话,我浑身都发抖了,医生的声调也在发颤,这说明连他都被亲口说给我们听的那件事所深深地激动了。福尔摩斯惊异地向前探着身,两眼显出当他对一件事极感兴趣时所特有的炯炯发光的专注的眼神。
“您真看到了嗎?”
“您真看到了吗?”
“清楚得就象現在我看見您一樣。”
“清楚得就象现在我看见您一样。”
“您什麼也沒有說嗎?”
“您什么也没有说吗?”
“說又有什麼用呢!”
“说又有什么用呢!”
“為什麼別人就沒有看到呢?”
“为什么别人就没有看到呢?”
“爪印距屍體約有二十碼,沒有人注意到。我想如果我不知道這件傳說的話,恐怕也不會發現它。”
“爪印距尸体约有二十码,没有人注意到。我想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传说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现它。”
“沼地裡有很多看羊的狗嗎?”
“沼地里有很多看羊的狗吗?”
“當然有很多,但是這只並不是看羊狗。”
“当然有很多,但是这只并不是看羊狗。”
“您說它很大嗎?”
“您说它很大吗?”
“大極了。”
“大极了。”
“它沒有接近屍體嗎?”
“它没有接近尸体吗?”
“沒有。”
“没有。”
“那是個什麼樣的夜晚?”
“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
“又潮又冷。”
“又潮又冷。”
“並沒有下雨吧?”
“并没有下雨吧?”
“沒有。”
“没有。”
“夾道是什麼樣的?”
“夹道是什么样的?”
“有兩行水松老樹籬,高十二英呎,種得很密,人不能通過,中間有一條八英呎寬的小路。”
“有两行水松老树篱,高十二英尺,种得很密,人不能通过,中间有一条八英尺宽的小路。”
“在樹籬和小路之間還有什麼東西嗎?”
“在树篱和小路之间还有什么东西吗?”
“有的,在小路兩旁各有一條約六英呎寬的草地。”
“有的,在小路两旁各有一条约六英尺宽的草地。”
“我想那樹籬有一處是被柵門切斷了的吧?”
“我想那树篱有一处是被栅门切断了的吧?”
“有的,就是對著沼地開的那個柵門。”
“有的,就是对着沼地开的那个栅门。”
“還有其他的開口嗎?”
“还有其他的开口吗?”
“沒有了。”
“没有了。”
“這樣說來,要想到水松夾道里來,只能從宅邸或是由開向沼地的柵門進去羅?”
“这样说来,要想到水松夹道里来,只能从宅邸或是由开向沼地的栅门进去罗?”
“穿過另一頭的涼亭還有一個出口。”
“穿过另一头的凉亭还有一个出口。”
“查爾茲爵士走到那裡沒有?”
“查尔兹爵士走到那里没有?”
“沒有,他躺下的地方距離那里約有五十碼。”
“没有,他躺下的地方距离那里约有五十码。”
“現在,摩梯末醫生,請告訴我——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你所看到的腳印是在小路上而不是在草地上吧?”
“现在,摩梯末医生,请告诉我——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你所看到的脚印是在小路上而不是在草地上吧?”
“草地上看不到任何痕跡。”
“草地上看不到任何痕迹。”
“是在小路上靠近開向沼地的柵門那一面嗎?”
“是在小路上靠近开向沼地的栅门那一面吗?”
“是的,是在柵門那一面的路邊上。”
“是的,是在栅门那一面的路边上。”
“您的話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還有一點,柵門是關着的嗎?”
“您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还有一点,栅门是关着的吗?”
“關着,而且還用鎖鎖着呢。”
“关着,而且还用锁锁着呢。”
“門有多高?”
“门有多高?”
“四英呎左右。”
“四英尺左右。”
“那麼說,任何人都能爬過來了?”
“那么说,任何人都能爬过来了?”
“是的。”
“是的。”
“您在柵門上看到了什麼痕跡嗎?”
“您在栅门上看到了什么痕迹吗?”
“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
“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怪了!沒有人檢查過嗎?”
“怪了!没有人检查过吗?”
“檢查過,是我親自檢查的。”
“检查过,是我亲自检查的。”
“什麼也沒有發現嗎?”
“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簡直把人搞得胡裡湖涂;顯然查爾茲爵士曾在那裡站過五分鐘到十分鐘的樣子。”
“简直把人搞得胡里湖涂;显然查尔兹爵士曾在那里站过五分钟到十分钟的样子。”
“您怎麼知道的呢?”
“您怎么知道的呢?”
“因為從他的雪茄上曾兩次掉下煙灰來。”
“因为从他的雪茄上曾两次掉下烟灰来。”
“太妙了,華生,簡直是個同行,思路和咱們一樣。可是腳印呢?”
“太妙了,华生,简直是个同行,思路和咱们一样。可是脚印呢?”
“在那一小片沙礫地面上到處都留下了他的腳印;我看不出來有別人的腳印。”
“在那一小片沙砾地面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我看不出来有别人的脚印。”
歇洛克·福爾摩斯帶著不耐煩的神情敲着膝蓋。
歇洛克·福尔摩斯带着不耐烦的神情敲着膝盖。
“要是我在那裡該多好!”他喊道,“顯然這是一個極有意思的案件,它為犯罪學專家提供了進行研究工作的廣泛的好機會。我本可在那片沙礫地面上看出不少線索來的;但是,現在那些痕跡已被雨水和愛看熱閙的農民的木鞋所消滅了。啊! 摩梯末醫生,摩梯末醫生啊,當時您為什麼不叫我去呢!說真的,您該對這件事負責。”
“要是我在那里该多好!”他喊道,“显然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案件,它为犯罪学专家提供了进行研究工作的广泛的好机会。我本可在那片沙砾地面上看出不少线索来的;但是,现在那些痕迹已被雨水和爱看热闹的农民的木鞋所消灭了。啊! 摩梯末医生,摩梯末医生啊,当时您为什么不叫我去呢!说真的,您该对这件事负责。”
“福爾摩斯先生,我無法既請了您去,而又不把這些真相暴露于世,而且我也已經說明不願這樣做的原因了。同時,同時——”
“福尔摩斯先生,我无法既请了您去,而又不把这些真相暴露于世,而且我也已经说明不愿这样做的原因了。同时,同时——”
“為什麼您猶豫不說呢?”
“为什么您犹豫不说呢?”
“有的問題,就連最精明老練的偵探也是毫無辦法的。”
“有的问题,就连最精明老练的侦探也是毫无办法的。”
“您是說,這是一件神怪的事情嗎?”
“您是说,这是一件神怪的事情吗?”
“我並沒有肯定這樣說。”
“我并没有肯定这样说。”
“您是沒有肯定這樣說。但是,顯然您是這樣想的。”
“您是没有肯定这样说。但是,显然您是这样想的。”
“福爾摩斯先生,自從這件悲劇發生之後,我曾聽到過一些很難與自然法則相符合的事情。”
“福尔摩斯先生,自从这件悲剧发生之后,我曾听到过一些很难与自然法则相符合的事情。”
“請舉例說吧。”
“请举例说吧。”
“我知道在這可怕的事情發生之前,就有些人曾在沼地裡看到過跟所說的這個巴斯克維爾的怪物形狀相同的動物,而且決不是科學界所已知道的獸類。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是一隻大傢伙,發着光,猙獰得象魔鬼似的。我曾盤問過那些人;其中有一個是精明的鄉下人,一個是馬掌鐵匠,還有一個是沼地裡的農戶;他們都說了關於這個可怕的幽靈的相同的故事,完全和傳說之中的猙獰可怕的獵狗相符。您可以相信,全區都被恐懼所籠罩了,敢在夜晚走過沼地的真可以算是大膽的人了。”
“我知道在这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就有些人曾在沼地里看到过跟所说的这个巴斯克维尔的怪物形状相同的动物,而且决不是科学界所已知道的兽类。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是一只大家伙,发着光,狰狞得象魔鬼似的。我曾盘问过那些人;其中有一个是精明的乡下人,一个是马掌铁匠,还有一个是沼地里的农户;他们都说了关于这个可怕的幽灵的相同的故事,完全和传说之中的狰狞可怕的猎狗相符。您可以相信,全区都被恐惧所笼罩了,敢在夜晚走过沼地的真可以算是大胆的人了。”
“難道您——一個有着科學素養的人,會相信這是神怪的事嗎?”
“难道您——一个有着科学素养的人,会相信这是神怪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應該相信什麼。”
“我也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
福爾摩斯聳了聳肩。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至今為止,我的調查工作的範圍還僅限於人世,”他說,“我只與罪惡做了稍許的鬥爭。但是,要接觸到萬惡之神,也許就不是我之力所能及的了。但是無論如何,您總得承認,腳印是實實在在的吧。”
“至今为止,我的调查工作的范围还仅限于人世,”他说,“我只与罪恶做了稍许的斗争。但是,要接触到万恶之神,也许就不是我之力所能及的了。但是无论如何,您总得承认,脚印是实实在在的吧。”
“這只古怪的獵狗確是實在得足以撕碎人的喉嚨了,可是它又確實象是妖魔。”
“这只古怪的猎狗确是实在得足以撕碎人的喉咙了,可是它又确实象是妖魔。”
“我看得出來,您已經非常傾向于超自然論者了。可是,摩梯末醫生,現在請您告訴我,您既持有這種看法,為什麼還來找我呢?您以同樣的口氣對我說,對查爾茲爵士的死進行調查是毫無用處的,而您卻又希望我去調查。”
“我看得出来,您已经非常倾向于超自然论者了。可是,摩梯末医生,现在请您告诉我,您既持有这种看法,为什么还来找我呢?您以同样的口气对我说,对查尔兹爵士的死进行调查是毫无用处的,而您却又希望我去调查。”
“我並沒有說過希望您去調查啊。”
“我并没有说过希望您去调查啊。”
“那麼,我怎樣才能幫助您呢?”
“那么,我怎样才能帮助您呢?”
“希望您告訴我,對於即將抵達滑鐵盧車站的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應該怎麼辦呢?”摩梯末醫生看了看他的表,“他在一個鐘頭零一刻鐘之內就要到了。”
“希望您告诉我,对于即将抵达滑铁卢车站的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应该怎么办呢?”摩梯末医生看了看他的表,“他在一个钟头零一刻钟之内就要到了。”
“他就是繼承人嗎?”
“他就是继承人吗?”
“對了,查爾茲爵士死後,我們對這位年輕的紳士進行了調查,才發現他一直就在加拿大務農。根據我們的瞭解,由種種方面看來,他都是個很好的人。我現在不是作為一個醫生,而是作為查爾茲爵士遺囑的受託人和執行人說話的。”
“对了,查尔兹爵士死后,我们对这位年轻的绅士进行了调查,才发现他一直就在加拿大务农。根据我们的了解,由种种方面看来,他都是个很好的人。我现在不是作为一个医生,而是作为查尔兹爵士遗嘱的受托人和执行人说话的。”
“我想沒有其他申請繼承的人了吧?”
“我想没有其他申请继承的人了吧?”
“沒有了。在他的親屬之中,我們唯一能夠追溯到的另一個人就是羅傑·巴斯克維爾了。他是兄弟三個之中最年輕的一個,查爾茲爵士是最年長的一個,年輕時就死了的二哥就是亨利這孩子的父親。三弟羅傑是家中的壞種,他和那專橫的老巴斯克維爾可真是一脈相傳;據他們說,他長得和家中的老修果的畫像維妙維肖。他閙得在英格蘭站不住腳了,逃到了美洲中部,一八七六年生黃熱病死在那裡。亨利已是巴斯克維爾家最後僅存的子嗣。在一小時零五分鐘之後,我就要在滑鐵盧車站見到他了。我接到了一份電報,說他已于今晨抵達南安普敦。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您打算讓我對他怎麼辦呢?”*
“没有了。在他的亲属之中,我们唯一能够追溯到的另一个人就是罗杰·巴斯克维尔了。他是兄弟三个之中最年轻的一个,查尔兹爵士是最年长的一个,年轻时就死了的二哥就是亨利这孩子的父亲。三弟罗杰是家中的坏种,他和那专横的老巴斯克维尔可真是一脉相传;据他们说,他长得和家中的老修果的画像维妙维肖。他闹得在英格兰站不住脚了,逃到了美洲中部,一八七六年生黄热病死在那里。亨利已是巴斯克维尔家最后仅存的子嗣。在一小时零五分钟之后,我就要在滑铁卢车站见到他了。我接到了一份电报,说他已于今晨抵达南安普敦。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您打算让我对他怎么办呢?”*
“為什麼不讓他到他祖祖輩輩居住的家裡去呢?”
“为什么不让他到他祖祖辈辈居住的家里去呢?”
“看來似乎很應該,不是嗎?可是考慮到每個巴斯克維爾家的人,只要到那裡去,就會遭到可怕的命運。我想,如果查爾茲爵士在死前還來得及能和我說話的話,他一定會警告我,不要把這古老家族的最後一人和巨富的繼承者帶到這個致命的地方來。可是,不可否認的,整個貧困、荒涼的鄉區的繁榮幸福都系於他的來臨了。如果莊園裡沒有個主人,查爾茲爵士做過的一切善行就會全部煙消雲散。由於我個人顯然對這事很關心,恐怕我個人的看法對此事影響過大,所以才將這案件向您提出來,並徵求您的意見。”
“看来似乎很应该,不是吗?可是考虑到每个巴斯克维尔家的人,只要到那里去,就会遭到可怕的命运。我想,如果查尔兹爵士在死前还来得及能和我说话的话,他一定会警告我,不要把这古老家族的最后一人和巨富的继承者带到这个致命的地方来。可是,不可否认的,整个贫困、荒凉的乡区的繁荣幸福都系于他的来临了。如果庄园里没有个主人,查尔兹爵士做过的一切善行就会全部烟消云散。由于我个人显然对这事很关心,恐怕我个人的看法对此事影响过大,所以才将这案件向您提出来,并征求您的意见。”
福爾摩斯考慮了一會兒。
福尔摩斯考虑了一会儿。
“簡單說來,事情是這樣的,”他說,“您的意見是說,有一種魔鬼般的力量,使達特沼地變成了巴斯克維爾家人居處不安之所——這就是您的意見嗎?”
“简单说来,事情是这样的,”他说,“您的意见是说,有一种魔鬼般的力量,使达特沼地变成了巴斯克维尔家人居处不安之所——这就是您的意见吗?”
“至少我可以說,有些跡象說明可能是這樣的。”
“至少我可以说,有些迹象说明可能是这样的。”
“是的。可是肯定地說,如果您那神怪的說法是正確的話,那麼,這青年人在倫敦就會象在德文郡一樣地倒霉。一個魔鬼,竟會象教區禮拜堂似的,只在本地施展權威,那簡直太難以想象了。”
“是的。可是肯定地说,如果您那神怪的说法是正确的话,那么,这青年人在伦敦就会象在德文郡一样地倒霉。一个魔鬼,竟会象教区礼拜堂似的,只在本地施展权威,那简直太难以想象了。”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您親身接觸到這些事情,也許您就不會這樣輕率地下斷語了。根據我的理解,您的意見是:這位青年在德文郡會和在倫敦同樣的安全。他在五十分鐘內就要到了,您說該怎麼辦呢?”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您亲身接触到这些事情,也许您就不会这样轻率地下断语了。根据我的理解,您的意见是:这位青年在德文郡会和在伦敦同样的安全。他在五十分钟内就要到了,您说该怎么办呢?”
“先生,我建議您坐上一輛出租馬車,叫走您那只正在抓撓我前門的長耳獵犬,到滑鐵盧去接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
“先生,我建议您坐上一辆出租马车,叫走您那只正在抓挠我前门的长耳猎犬,到滑铁卢去接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
“然後呢?”
“然后呢?”
“然後,在我對此事作出決定之前,什麼也不要告訴他。”
“然后,在我对此事作出决定之前,什么也不要告诉他。”
“您要用多長時間才能作出決定呢?”
“您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作出决定呢?”
“二十四小時。如果您能在明天十點鐘到這裡來找我的話,摩梯末醫生,那我真是太感謝您了;而且如果您能偕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同來的話,那就會更有助於我作出未來的計劃了。”
“二十四小时。如果您能在明天十点钟到这里来找我的话,摩梯末医生,那我真是太感谢您了;而且如果您能偕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同来的话,那就会更有助于我作出未来的计划了。”
“我一定這樣作,福爾摩斯先生。”他把這約會用鉛筆寫在袖口上,然後就帶著他那怪異的、凝目而視和心不在焉的樣子匆忙地走了。當他走到樓梯口時,福爾摩斯又把他叫住了。
“我一定这样作,福尔摩斯先生。”他把这约会用铅笔写在袖口上,然后就带着他那怪异的、凝目而视和心不在焉的样子匆忙地走了。当他走到楼梯口时,福尔摩斯又把他叫住了。
“再問您一個問題,摩梯末醫生,您說在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死前,曾有幾個人在沼地裡看見過這個鬼怪嗎?”
“再问您一个问题,摩梯末医生,您说在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死前,曾有几个人在沼地里看见过这个鬼怪吗?”
“有三個人看見過。”
“有三个人看见过。”
“後來又有人看見過嗎?”
“后来又有人看见过吗?”
“我還沒有聽說過。”
“我还没有听说过。”
“謝謝您,早安。”
“谢谢您,早安。”
福爾摩斯帶著安靜的、內心滿足的神情回到他的座位上去,這表示他已找到了合乎口味的工作了。
福尔摩斯带着安静的、内心满足的神情回到他的座位上去,这表示他已找到了合乎口味的工作了。
“要出去嗎,華生?”
“要出去吗,华生?”
“是啊,不過如果能對你有幫助的話,我就不出去。”
“是啊,不过如果能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就不出去。”
“不,我親愛的夥伴,只有在採取行動的時候,我才會求助於你呢。真妙啊,從某些觀點看來,這件事實在特別。在你路過布萊德雷商店的時候,請你叫他們送一磅濃烈的板煙來好嗎?謝謝你。如果對你方便的話,請你在黃昏前不要回來,我很想在這段時間裡把早上獲得的有關這極為有趣的案件的種種印象比較一下。”
“不,我亲爱的伙伴,只有在采取行动的时候,我才会求助于你呢。真妙啊,从某些观点看来,这件事实在特别。在你路过布莱德雷商店的时候,请你叫他们送一磅浓烈的板烟来好吗?谢谢你。如果对你方便的话,请你在黄昏前不要回来,我很想在这段时间里把早上获得的有关这极为有趣的案件的种种印象比较一下。”
我知道,在精神高度集中,權衡點滴證據,作出不同的假設,把它們對比一下,最後再確定哪幾點是重要的,哪些是不真實的時候,閉門獨處,苦思終日,對我朋友說來是極為必要的。因此我就把時間全部消磨在俱樂部裡了,黃昏前一直也沒有回到貝克街去。在將近九點鐘的時候,我才又坐在休息室裡了。
我知道,在精神高度集中,权衡点滴证据,作出不同的假设,把它们对比一下,最后再确定哪几点是重要的,哪些是不真实的时候,闭门独处,苦思终日,对我朋友说来是极为必要的。因此我就把时间全部消磨在俱乐部里了,黄昏前一直也没有回到贝克街去。在将近九点钟的时候,我才又坐在休息室里了。
我打開門,第一個感覺就是好象着了火似的,因為滿屋都是煙,連檯燈的燈光都看不清了。走進去以後,我總算放下了心,因為濃烈的粗板煙氣嗆得我的嗓子咳了起來。透過煙霧,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福爾摩斯穿著睡衣的身影蜷臥在安樂椅中,口裡銜着黑色的陶制煙斗,周圍放著一捲一捲的紙。
我打开门,第一个感觉就是好象着了火似的,因为满屋都是烟,连台灯的灯光都看不清了。走进去以后,我总算放下了心,因为浓烈的粗板烟气呛得我的嗓子咳了起来。透过烟雾,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福尔摩斯穿着睡衣的身影蜷卧在安乐椅中,口里衔着黑色的陶制烟斗,周围放着一卷一卷的纸。
“着涼了嗎,華生?”他說。
“着凉了吗,华生?”他说。
“沒有,都是這有毒的空氣搞的。”
“没有,都是这有毒的空气搞的。”
“啊,你說得對,我想空氣也確實是夠濃的了。”
“啊,你说得对,我想空气也确实是够浓的了。”
“濃得簡直無法忍受。”
“浓得简直无法忍受。”
“那麼,就打開窗子吧!我看得出來,你整天都獃在俱樂部裡吧?”
“那么,就打开窗子吧!我看得出来,你整天都呆在俱乐部里吧?”
“我親愛的福爾摩斯!”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
“我說得對嗎?”
“我说得对吗?”
“當然了,可是怎麼——”
“当然了,可是怎么——”
他譏笑着我那莫名其妙的神情。
他讥笑着我那莫名其妙的神情。
“華生,因為你帶著一身輕鬆愉快的神情,使我很想耍耍小把戲拿你開開心。一位紳士在泥濘的雨天出了門;晚上回來的時候,身上卻乾乾淨淨,帽上、鞋上依然發着亮光,他一定是整天獃坐未動。他還是個沒有親近朋友的人,這麼說來,他還會到哪裡去過呢?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华生,因为你带着一身轻松愉快的神情,使我很想耍耍小把戏拿你开开心。一位绅士在泥泞的雨天出了门;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干干净净,帽上、鞋上依然发着亮光,他一定是整天呆坐未动。他还是个没有亲近朋友的人,这么说来,他还会到哪里去过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對,相當明顯。”
“对,相当明显。”
“世界上有的是沒有人看得出來的明顯的事。你以為我是獃在什麼地方的?”
“世界上有的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明显的事。你以为我是呆在什么地方的?”
“這不是獃在這裡沒有動嗎?”
“这不是呆在这里没有动吗?”
“正相反,我到德文郡去過了。”
“正相反,我到德文郡去过了。”
“‘魂靈’去了吧?”
“‘魂灵’去了吧?”
“正是,我的肉體一直是坐在這只安樂椅裡。可是遺憾的是,我竟在‘魂靈’已遠遠飛走的期間喝掉了兩大壺咖啡,抽了多得難以相信的煙草。你走了以後,我派人去斯坦弗警局取來了繪有沼地這一地區的地圖,我的‘魂靈’就在這張地圖上轉了一天。我自信對那個地區的道路已瞭如指掌了。”
“正是,我的肉体一直是坐在这只安乐椅里。可是遗憾的是,我竟在‘魂灵’已远远飞走的期间喝掉了两大壶咖啡,抽了多得难以相信的烟草。你走了以后,我派人去斯坦弗警局取来了绘有沼地这一地区的地图,我的‘魂灵’就在这张地图上转了一天。我自信对那个地区的道路已了如指掌了。”
“我想該是一張很詳細的地圖吧?”
“我想该是一张很详细的地图吧?”
“很詳細。”他把地圖打開了一部分放在膝頭上。“這裡就是與我們特別有關係的地區。中間的地方就是巴斯克維爾莊園。”
“很详细。”他把地图打开了一部分放在膝头上。“这里就是与我们特别有关系的地区。中间的地方就是巴斯克维尔庄园。”
“周圍是被樹林圍繞着的嗎?”
“周围是被树林围绕着的吗?”
“是的。我想那條水松夾道,雖然在這兒並沒有註明,一定是沿著這條綫伸展下去的;而沼地呢,你可以看得出來,是在它的右側。這一小堆房子就是格林盆村,咱們的朋友摩梯末醫生的住宅就在這裡。在半徑五里之內,你看得到,只有很少幾座零星散佈的房屋。這裡就是事件裡提到過的賴福特莊園。這裡有一所註明了的房屋,可能就是那位生物學家的住宅;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姓斯台普吞。這裡是兩家沼地的農舍,高陶和弗麥爾。十四英里以外就是王子鎮的大監獄。在這些分散的各點之間和周圍伸延着荒漠淒涼的沼地。這裡就是曾經演出悲劇的舞台,也許靠我們的幫助,在這舞台上還會演出些好戲呢。”
“是的。我想那条水松夹道,虽然在这儿并没有注明,一定是沿着这条线伸展下去的;而沼地呢,你可以看得出来,是在它的右侧。这一小堆房子就是格林盆村,咱们的朋友摩梯末医生的住宅就在这里。在半径五里之内,你看得到,只有很少几座零星散布的房屋。这里就是事件里提到过的赖福特庄园。这里有一所注明了的房屋,可能就是那位生物学家的住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姓斯台普吞。这里是两家沼地的农舍,高陶和弗麦尔。十四英里以外就是王子镇的大监狱。在这些分散的各点之间和周围伸延着荒漠凄凉的沼地。这里就是曾经演出悲剧的舞台,也许靠我们的帮助,在这舞台上还会演出些好戏呢。”
“這一定是個荒野之地。”
“这一定是个荒野之地。”
“啊,左近的環境可真太合適了,如果魔鬼真想插足於人世間的事情的話……”
“啊,左近的环境可真太合适了,如果魔鬼真想插足于人世间的事情的话……”
“這麼說,你自己也傾向于神怪的說法了。”
“这么说,你自己也倾向于神怪的说法了。”
“魔鬼的代理人也許是血肉之軀呢,難道不會嗎?咱們面臨着兩個問題:第一,究竟是不是發生過犯罪的事實;第二,究竟是什麼性質的罪行和這罪行是怎樣進行的?當然羅,如果摩梯末醫生的疑慮是正確的話,我們就要和超乎一般自然法則的勢力打交道了;那樣,我們的調查工作也就算是到了頭了。但是我們只有在各種假設都被推翻之後,才能再回到這條路上來探索。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咱們得關上那窗戶了。很奇怪,我總覺得濃厚的空氣能使人們的思想集中。雖然我還沒有到非鑽進箱子去才能思考的地步,可是我相信,如果再繼續發展下去的話,勢必會得到那樣的結果呢。這件案子,你在腦子裡思考過了嗎?”
“魔鬼的代理人也许是血肉之躯呢,难道不会吗?咱们面临着两个问题:第一,究竟是不是发生过犯罪的事实;第二,究竟是什么性质的罪行和这罪行是怎样进行的?当然罗,如果摩梯末医生的疑虑是正确的话,我们就要和超乎一般自然法则的势力打交道了;那样,我们的调查工作也就算是到了头了。但是我们只有在各种假设都被推翻之后,才能再回到这条路上来探索。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咱们得关上那窗户了。很奇怪,我总觉得浓厚的空气能使人们的思想集中。虽然我还没有到非钻进箱子去才能思考的地步,可是我相信,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势必会得到那样的结果呢。这件案子,你在脑子里思考过了吗?”
“是的,白天的時候我想得很多。”
“是的,白天的时候我想得很多。”
“你的看法怎麼樣呢?”
“你的看法怎么样呢?”
“太撲朔迷離了。”
“太扑朔迷离了。”
“這案件確有其獨特之處。它有幾個突出的地方。譬如說吧,那足跡的變化,對這一點你的看法是怎樣的呢?”
“这案件确有其独特之处。它有几个突出的地方。譬如说吧,那足迹的变化,对这一点你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摩梯末說過,那人在那一段夾道上是用足尖走路的。”
“摩梯末说过,那人在那一段夹道上是用足尖走路的。”
“他不過是重複了一個傻瓜在驗屍時說過的話。為什麼一個人會沿著夾道用足尖走路呢?”
“他不过是重复了一个傻瓜在验尸时说过的话。为什么一个人会沿着夹道用足尖走路呢?”
“那麼,該怎樣解釋呢?”
“那么,该怎样解释呢?”
“他是跑着呢,華生——拚命地跑着,他在逃命,一直跑到心臟破裂伏在地上死去為止。”
“他是跑着呢,华生——拼命地跑着,他在逃命,一直跑到心脏破裂伏在地上死去为止。”
“他是為了逃避什麼才跑的呢?”
“他是为了逃避什么才跑的呢?”
“咱們的問題就在這裡。種種跡象都說明,這人在開始跑以前已經嚇得發瘋了。”
“咱们的问题就在这里。种种迹象都说明,这人在开始跑以前已经吓得发疯了。”
“你為什麼這樣說呢?”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據我想象他恐懼的原因是來自沼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最可能的是:只有一個被嚇得神魂顛倒的人才會不向房子而向相反的方向跑。如果那吉卜賽人的證詞可以被認為是真實的話,他就是邊跑邊呼救命,而他所跑的方向卻正是最不可能得到救助的方向。還有就是,當晚他在等誰呢?為什麼他要在水松夾道而不在自己的房子裡等人呢?”
“据我想象他恐惧的原因是来自沼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最可能的是:只有一个被吓得神魂颠倒的人才会不向房子而向相反的方向跑。如果那吉卜赛人的证词可以被认为是真实的话,他就是边跑边呼救命,而他所跑的方向却正是最不可能得到救助的方向。还有就是,当晚他在等谁呢?为什么他要在水松夹道而不在自己的房子里等人呢?”
“你認為他是在等人嗎?”
“你认为他是在等人吗?”
“那人年事較長並且身體虛弱,我們可以理解,他會在傍晚時分散散步的;可是地面潮濕而夜裡又那樣冷。摩梯末醫生的智慧確是值得我大大讚賞的;他根據雪茄煙灰所得出的結論,說明他竟站了五分鐘或十分鐘的時間,難道這是很自然的事嗎?”
“那人年事较长并且身体虚弱,我们可以理解,他会在傍晚时分散散步的;可是地面潮湿而夜里又那样冷。摩梯末医生的智慧确是值得我大大赞赏的;他根据雪茄烟灰所得出的结论,说明他竟站了五分钟或十分钟的时间,难道这是很自然的事吗?”
“可是他每天晚上都出去啊!”
“可是他每天晚上都出去啊!”
“我不以為他每天晚上都在通向沼地的門前佇立等待。相反的,有證據能說明他是躲避沼地的。那天晚上他是在那裡等過的,而且是在他要出發到倫敦去的前一個晚上。事情已經略具端倪了,華生,變得前後相符了。請你把我的小提琴拿給我,這件事等咱們明晨和摩梯末醫生與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見面時再進一步考慮吧。”
“我不以为他每天晚上都在通向沼地的门前伫立等待。相反的,有证据能说明他是躲避沼地的。那天晚上他是在那里等过的,而且是在他要出发到伦敦去的前一个晚上。事情已经略具端倪了,华生,变得前后相符了。请你把我的小提琴拿给我,这件事等咱们明晨和摩梯末医生与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见面时再进一步考虑吧。”